第393章 非贤非长

    裴司和曹辞修走在他们身后，不紧不慢，甚至还欣赏起了沿路的风景。

    他们来到天宫，被请到偏厅坐。

    裴司看着慕鸢芷和顾容瑾进了寝居，勾唇笑了笑，跟着引路的弟子到偏厅去等了。

    等慕鸢芷进了寝居，看见麒麟没事人一样站着等他们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果然是和容瑾猜测得一样。

    “我就说嘛小鸢芷，这小子铁定没事！”顾容瑾笑道。

    麒麟赞赏地看着顾容瑾：“你居然猜到了？”

    “别小看你师父啊小子。”顾容瑾环视了一下四周，然后才问麒麟：“你这天宫里是不是重新布防过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表面上和原来的一样，但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，这种感觉不是多了几个暗哨之类的，而是……

    麒麟点头：“没错，元衍给重新布了个迷阵这你都看出来了，厉害。”

    慕鸢芷：“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大胆说话了是吗？”

    不用顾忌了吧？

    麒麟：“对，元衍怀疑玦尘谷里有内鬼，若不然可能就是非常规的监听手段，不如利用非人类来达到无处不在的偷听效果。”

    慕鸢芷闻言看向顾容瑾，满眼都是钦佩：“和你想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顾容瑾很受用，他冲慕鸢芷挑眉：“你相公自然是绝顶聪明！”

    麒麟无语，师姐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，这又什么好崇拜的？秃驴都能猜出来，也不见他崇拜秃驴？

    “咳咳，言归正传，所以我现在要放迷雾出去，扰乱偷听者的思路，不然每月十五的秘密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了。”麒麟说道。

    “很有道理，我就猜你是这么想的，小麒麟，你的小脑袋瓜现在也聪明了不少了。”顾容瑾笑道。

    麒麟翻了个白眼，“我一向聪明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慕鸢芷：“那……裴司他们呢？他好像已经猜到你的身体有问题，就是不知道他了解多少，到什么地步。”

    “裴司是敌是友我还没有搞清楚，他是帮了玦尘谷，又帮了我们从后山出来，光是这两点本来就足够我们对他们产生信任才是，但我们明显和裴笛是一伙的，他是三皇子，也是储君的有力争夺人选。”麒麟咬着牙纠结道。

    顾容瑾：“先听听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吧？麒麟，你就先装一下病，待会出去的时候机灵点。”

    麒麟点头：“好，就先这么办。”

    他们一行人来到偏厅，麒麟一副病殃殃的样子需要顾容瑾来搀扶。

    本来这项工作是作为师姐的慕鸢芷做的，奈何某人实在是太爱吃飞醋了，就自己包办了。

    “看为师多疼你。”顾容瑾小声道。

    麒麟：“我谢谢你啊。”

    见他们来到，裴司也没有起身，他就颔首示意，他身后的曹辞修也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麒麟猛地咳嗽了几声，有点虚弱疲惫的样子，却又故作坚强摆出谷主的气势。

    拿捏得很不错！他在心里赞美自己的演技。

    裴司打量了麒麟一下，关切地问：“谷主病了？可是在后山的时候受了影响？”

    “老毛病了，不是后山的问题。”麒麟不愿意多谈的样子，老毛病三个字咬了重音，目的是混淆视听，不让人笃定他每个月十五会出问题。

    裴司闻言，表情疑惑：“谷主和公主都擅长医毒，居然还有你们都束手无策的病，你得多保重啊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三殿下关心，不碍事的，也就体力会比平时差一点。”坐下来的麒麟道，“殿下一大清早差人来找我，说是要和我师姐他们一起商量要事，到底是何事？”

    迷雾放了一会儿了，该进入正题了。

    裴司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，开门见山道：“本殿知道你们都在防着，因为裴笛的缘故，但是你们不妨抛开这种世俗的偏见，为什么一定认为我会跟弟弟抢储君的位置呢？我非贤非长，本来就不是首要的储君人选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慕鸢芷心道他也知道自己不贤。

    哪个贤良的皇子会秘养几千死士？

    虽然现在也不是秘密了。

    顾容瑾：“殿下倒是对自己认知深刻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想要交你们这个朋友，自然不应该有所隐瞒。”

    麒麟心说那你还装模作样那么久？

    如果是平时，他一定嘴快就怼了，可他现在要端着谷主的身份，话到了嘴边也得咽回去。

    裴司继续道：“所以你们不要因为裴笛就拒我于千里之外，皇陵事件也好，玦尘谷也好，我都三番四次帮助了你们，你们若是还怀疑，我问你们，暴露了我的几千死士对我来说不是致命的吗？我为何不惜如此也要救父皇和弟弟？”

    他说得很在理，他们都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确实如此，秘养了的死士就这么暴露出来，相当于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来了。

    可慕鸢芷又转念一想，新帝还是皇帝，这皇位才能传下去，如果被掀翻了，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，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继承皇位的，也许他不得不暴露呢？

    一路走来，她经历了太多，身边阴谋阳谋不断，她不得不多想。

    还有就是裴司说得一副发自肺腑的样子反而让她多了怀疑，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掏心掏肺的人。

    当然这一切可能只是她多想。

    慕鸢芷暗暗和顾容瑾还有麒麟交换了个眼神，他们似乎都和她一样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，就看裴司接下来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裴司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没有收到什么回应，空气中难免弥漫着一丝尴尬。

    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，接着开口：“好，既然你们还是不信，本殿只好继续释放出善意了，阿辞，你跟他们说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自顾自喝茶了。

    曹辞修得令，终于开口：“那日在后山和你们分开之后，我就独自去探了，整座后山我都寻访遍了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，被我问出了瘴气的关键所在！”

    闻言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。

    他们就等这个了。

    曹辞修真的已经从动植物那里知晓了玦尘谷瘴气的根本了吗？